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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1-12
更新時間：2024-01-14 11:04:28作者：未知
記者/李佳楠 實習記者/呂一含 何欣欣
編輯/劉汨
圖為12月黎平街頭，居民深夜挑水回家
消防車開進小區(qū)送水，古井邊圍滿了排隊打水的人群，有人連著幾天沒洗成澡，做飯、沖廁所都成了問題......很難想像，這是貴州黔東南第二大城市黎平，一度面臨的缺水窘境。
隱患始于2022年7月開始的干旱，先是地勢較高、靠天吃飯的鄉(xiāng)村出現(xiàn)缺水，自2023年10月開始，黎平縣城多地用水也成了難題。據北青深一度了解，情況最嚴重時，縣城有四分之一的地區(qū)出現(xiàn)用水緊缺。黎平縣政府提出的“縣城不停水”底線自此失守。
在深一度的實地探訪中，因為缺少降雨，黎平境內幾處水源地都已見底或水位明顯下降?？h水務局工作人員受訪時特別提到，此次旱情“百年一遇”，附近其他縣城同樣遇到了缺水難題。
而無法忽視的是，黎平縣一直存在“工程性缺水”難題。隨著當地近些年城鎮(zhèn)化建設提速，人口快速增長，用水量也越來越大。但受當地條件所限，水利工程的修建耗資耗時。這已不是黎平第一次出現(xiàn)缺水問題。
圖為圍在井口邊打水的居民
消防車開進小區(qū)送水
“真是沒得一滴水”，在黎平縣良瑜小區(qū)，一位年過七旬的奶奶買了兩個20斤裝的水壺，用扁擔挑著，連續(xù)十多天去附近山泉邊挑水。2023年12月10日，說起一個月前的這段經歷，老人很無奈。
良瑜小區(qū)一度是黎平縣缺水最嚴重的小區(qū)之一。從10月中旬開始，先是每日短暫的停水，然后是連續(xù)多日的停水。停水成了業(yè)主群中最揪心的話題，11月4日凌晨2點多，有居民在群中喊“來水了”，馬上有人回復：“我趕緊洗衣服?！?/p>
這是附近十多個小區(qū)的共同遭遇，物業(yè)管家通常在凌晨四五點通知來水，“水庫現(xiàn)在比較干，自來水公司供水不足，導致小區(qū)停水，來水時間不穩(wěn)定，如果半夜來水大家多接一點”。
水變得越來越“金貴”，良瑜小區(qū)開始分樓層在不同時段供水，因為總量有限，有居民蓄水太多影響了后面的樓層，不得不趕緊出來在群中道歉。
一對年近八旬的老夫妻住在26層，最初停水的幾天，他們買礦泉水勉強應付。因為樓層高，來水時水量不大，老人又買了儲水桶，到小區(qū)兩三公里外的水井邊去挑水，“像趕場一樣”，夫妻倆每人每趟挑二三十斤水，要挑兩三趟，用上兩三天，解決了沖廁所和洗碗的問題，但洗澡還是奢侈，只能燒些熱水擦洗身體。
良瑜小區(qū)里的不少居民都曾加入打水的隊伍，對小區(qū)各個方向的水井了如指掌。到12月中旬，小區(qū)東側的一處水井已被挑干了。缺水半個月后，良瑜小區(qū)安裝了便民水箱，消防車開始進入小區(qū)供水，消防員也幫著上了年紀的居民搬運水壺。居民們從他們口中得知，所供的水是從河里拉來的，不能用于做飯。
據黎平新聞公眾號消息，11月17日，城南臨時水廠正式投入使用，每日可供水5000方，優(yōu)先供給包括良瑜小區(qū)在內多個缺水嚴重的社區(qū)。
12月中旬，深一度探訪時，已有多個小區(qū)基本恢復正常供水。在良瑜小區(qū)，居民表示目前可以保證每天一次短時供水，勉強能維持生活，加上天氣轉冷、用水量減小，大家的抱怨少了很多。
居民們已經養(yǎng)成了精打細算用水的習慣。缺水之初，小區(qū)便利店的水桶和水瓢就成了暢銷貨，尤其是200多升裝的大桶最暢銷，很快賣了一兩百個。有的老人做飯洗菜水開始循環(huán)使用，也有的老人干脆連吃了一個月米粉。
一位在飯店工作的業(yè)主說，因為回家晚，總錯過供水時段，“連著三天沒洗澡”，最后她實在忍受不了，跑去酒店開了個房間洗漱。
12月中旬，因為城南臨時水廠的啟用，以及其他保障措施，黎平縣的供水難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。但在城南西側山坡上的一處山泉旁，還是圍滿了來打水的居民。 飲用水桶、水壺、礦泉水瓶......瓶瓶罐罐擺滿了 石臺， 排隊差不多 要排上一個小時 。
打水的居民來自方圓兩三公里內的不同小區(qū)。在大家的描述中，城南地勢較高，高層小區(qū)密集，距離幾處水廠更遠，出現(xiàn)了大面積缺水。還有城區(qū)中部地勢高的區(qū)域，也存在缺水狀況。一位接近當地水務系統(tǒng)的知情人士告訴深一度，最嚴重時，全城四分之一面臨用水緊缺。
該知情人士表示，近期投入使用的城南臨時水廠每天可以供水5000方，最初只是支援附近幾個小區(qū)，后來由南到北逐漸擴大供水范圍到城南的大部分區(qū)域，“臨時增加的5000方水量并不富裕”，不得已避開了自建房較多的區(qū)域，那里很多人家安裝了水泵，抽水量太大。城南水廠的二期工程正在籌建，預計可以再增加5000方供水。
圖為良瑜小區(qū)內的便民水桶
重回靠井吃水的日子
在良瑜小區(qū)附近一家飯店，停水一個月后，廚師已經習慣了每天炒菜時，要幾十次彎下身子從桶里舀水。
在另一家規(guī)模更大的火鍋店，偶爾的供水根本保障不了經營。老板娘想了很多辦法，雇人送來井水，讓店員去井邊洗菜，在消防車供水時組織人手一趟趟排隊。為了省去往樓上搬水的氣力，她還買來了一臺抽水泵。
店內的廁所，堆滿了供顧客沖廁用的水桶水瓢。店員說，最初缺水時，廁所散發(fā)出臭味，顧客不愿坐到附近的餐桌，還會擔心食品衛(wèi)生，店里生意一下差了很多。
這些應急用的水桶水瓢，還出現(xiàn)在了黎平縣政府辦公樓、工廠車間、景區(qū)服務中心的廁所里。12月中旬，一位城南小學四年級學生告訴深一度，學校現(xiàn)在只有一層廁所還能使用，也是需要舀水，飯后洗碗都在水盆里。課堂上，老師總會教育他們“節(jié)約用水”的重要性。
當地農戶王麗從四五月份就開始發(fā)愁，因為降雨太少，先是種的十幾畝菜地長不出來，接著村里的井干了，家里喂的幾十頭豬成了問題。到了六月，養(yǎng)了幾百斤的魚也干死了，“都臭了，吃不成，只能拿來喂豬”，王麗粗略估算，損失至少萬元。
半年間，每隔兩三天，王麗和丈夫就要去其他寨子接水。為了避免排隊，天沒亮，四五點鐘就出發(fā)，兩人要抬著150斤重的水桶走1公里小路才能裝車，每次往返十五六趟。到12月中旬，當地降下小雨才緩解了旱情。
在城中缺水嚴重的五貴路，12月中旬，地勢最高處的一家飯店已經連續(xù)停水三個多月，老板說，“半個月來一次水，常有人來借用廁所，都不敢借”，還要找人每天去神魚井拉水，一車水收費50元。
上了年紀的居民口中，黎平縣城是個“旱城”，自古就是靠井吃水。穿城而過的“母親河”起初是一條小溪，之后才不斷開挖拓寬，但經過這個缺水的年份后，現(xiàn)在也見了底。
城中神魚井旁的碑上記載了黎平人的吃水史：縣城四面環(huán)山，“地下水極豐，掘地三尺，必有泉水涌出”。在1986年黎平縣自來水公司正式供水前，全城居民的飲用水全是井水，井泉多達72口，“最有名氣、惠人最多的就是神魚井”。
如今，井邊又恢復了幾十年前的熱鬧。12月13日，從早上，就有送孩子去學校的家長順路來打水。一位從兩三公里外趕來的居民說，家里從11月中旬停水至今一直沒來水，每周都要來神雨井拉800公斤水。人們一邊排隊等待打水，一邊講述著各自最近用水上的囧事。有的要去有水的同事家“蹭洗衣機”，有的連著一個月沒洗澡。
附近居民說，幾天前用水高峰時，井邊更擁擠，預備的公用水桶不夠用，水位也降得很低。大家努力維護著這來之不易的水源，每隔一會兒，一位背著娃娃的阿姨就會清洗下井口，偶有居民將洗衣盆端到水井近處，立刻被大聲勸誡，這可能會污染水源，是神魚井邊一直不被允許的行為。
一公里外的林家井也熱鬧非常，從早到晚沒斷過挑水、洗菜的居民。一對租住附近的父女打了四桶水，返程時要經過一個陡坡，女兒肩膀被扁擔硌得生疼，很快落在后面。到凌晨兩點多，一對經營夜宵的姐妹還在井邊洗菜，她們剛收攤，還要準備第二天的食材。
一家飯店后廚擺滿了水桶
工程型缺水難題
2023年8月，黎平縣水務局發(fā)布的文章稱，當地地處云貴高原和江南丘陵的過渡地區(qū)，多年平均水量為26.18億方，水資源整體儲量偏豐，但特殊的地理條件決定其過境客水少，水資源分布不均，工程性缺水、水資源利用率低等問題凸顯。
修建水庫是解決工程性缺水的重要方式。最早，黎平縣只有五里江水庫一處飲用水源地，1985年建成，位于縣城東南五里，水源為周邊山里的溪水。1989年，流量充足的三什江也成為縣城的備用水源地。
黎平縣城呈南北狹長的帶狀，“母親河”穿行其間，河東側是幾年前新建的高層小區(qū)，西側是正在建設的高端樓盤。城區(qū)發(fā)展高度依賴水庫的建設，2014年建成的楓樹屯水庫，成為黎平縣另一重要飲用水源地。
從楓樹屯水庫修建過程中的幾次調整，可以窺見隨著當地發(fā)展一并飆升的用水需求。深一度獲取的官方資料顯示，楓樹屯水庫2005年初步設計，原建設任務以灌溉為主；2010年，黎平縣政府規(guī)劃，楓村屯水庫部分灌區(qū)已調整為城北新區(qū)，2015年縣城城區(qū)人口將達12萬人，當時縣城的供水量僅為1.8萬噸/日，已無法滿足城區(qū)用水需要，申請調整水庫功能以城鎮(zhèn)供水為主，兼顧灌溉、農村人畜飲水，向城鎮(zhèn)年供水730萬方；2012年，楓樹屯水庫功能調整獲黔東南州批復。
據公開報道，到2014年黎平已是黔東南第二大城市，城區(qū)人口約10萬，供水主要靠五里江水庫和三什江，一進入枯水季節(jié)，供水明顯不足，居民正常用水受到影響，按照規(guī)劃，黎平將建成人口達二三十萬的區(qū)域次中心城市，原有水源地已無法適應發(fā)展需要，楓樹屯水庫正是在這一背景下建設的。
作為2008年中央新增1000億元投資項目之一，楓樹屯水庫正?？値烊?414萬立方米，屬中型水庫工程，2014年9月，水庫大壩主體工程完成施工，進入蓄水驗收階段。
2017年，以楓樹屯水庫為水源地的城北水廠工程啟動，但建設期間，曾因資金困難，工程停滯不前。2018年，黎平縣實施易地扶貧搬遷項目，城北安置了4219戶18008人，需水量驟然增加，加之2019年夏季的旱災，當年7月，黎平縣水務局再次重啟該項目，并于2019年11月供水試運行。
近年來隨著發(fā)展建設，黎平城區(qū)人口越來越多，圖為黎平城區(qū)街景
“縣城不停水”底線失守
如今黎平縣的處境和2019年如出一轍。最先是海拔高的村寨受到沖擊，在黎平縣80公里外的尚重鎮(zhèn)，早在2022年8月，就有寨子因為干旱缺水，有村民開車去4公里外的村莊拉水，鎮(zhèn)上也曾送水入村，除了降雨后短暫緩解，用水一直緊張。
2023年3月，黎平縣官網發(fā)文，要求牢牢守住“縣城不停水”的底線。截至當月，黎平縣對農村地區(qū)采用分時段供水的方式，解決了213個村寨13萬人飲用水問題。
但“縣城不停水”的底線早已被一步步逼近。2023年1月，就有良瑜小區(qū)的居民在政府問政信箱留言稱，他們所住的三棟居民樓連續(xù)幾日生活用水短缺，“幾百戶居民每天靠一池（儲水池）水用，生活十分不便”。
縣水務公司回復稱，因該小區(qū)為高層住房，需用二次加壓供水設備供水。2022年下半年以來，受干旱影響，水庫庫容水位急劇下降，造成對城區(qū)供水水量減少、水壓降低。水務公司于1月9日延伸五里江泵房取水口，需對相關片區(qū)進行停水，1月10日供水恢復正常。
公開報道顯示，2022年夏季開始到2023年4月，貴州出現(xiàn)持續(xù)性高溫干旱，影響全省9個市（州）88個縣（區(qū)），干旱程度為1961年以來最重。2023年以來黔東南州氣溫偏高、降水前少后多，全州平均總降雨量811.4mm，比常年同期偏少22.1%，截至9月22日全州僅岑鞏、榕江為中旱，其余地區(qū)為輕旱或無旱，旱情輕于2022年。
但持續(xù)的旱情已經為縣城缺水埋下了隱患。前述接近當地水務系統(tǒng)知情人士告訴深一度，2022年夏季，剛出現(xiàn)干旱不久，黎平水務公司仍然按用水旺季的標準加壓供水，水量消耗很大。
楓樹屯水庫、五里江水庫，以及由三什江供水的西郊水廠，承擔著全縣3萬方的用水需求，彼時，這幾處儲水還較為充沛。該人士透露，水務公司比較樂觀地估計，即使第二年不下雨，儲水也能撐兩年，“結果一年多就快把它用完了”。
12月中旬，深一度走訪時看到，五里江水庫已經停止供水，水庫幾近見底，只有淺淺的一洼水，河道里雜草叢生。水位低于固定管道后，黎平水務公司多次向下延長水管取水，但水庫底部的泥漿很難處理，附近居民告訴深一度，幾天前家中短暫來水時，水體都是黃色的。
面對全縣每天3萬方的用水量，上述知情人士告訴深一度，在五里江水庫斷水后，以三什江為水源的西郊水廠正在超負荷運作，每天向縣城供水超1.2萬方；楓樹屯水庫供應的城北水廠日供水減少三分之一，降到八九千方；新建的城南臨時水廠能供水五千方，“整個縣城供水缺口仍有五六千方?！?/p>
但城南臨時水廠的水源為附廓水庫，并非飲用水源地，周邊和上游都有居民生活和養(yǎng)殖家禽，經過處理才達到飲用標準，長期來看，有水質安全隱患，只能作為臨時供水使用，“啟用作為飲用水源地的大型水庫才是解決縣城供水的根本辦法”，該知情人士說。
他告訴深一度，2022年10月份左右，黎平縣水務公司意識到飲用水水源可能會緊張，向縣政府遞交報告，反映楓樹屯水庫水位下降過快問題，希望加快新建水庫的建設和蓄水，水務公司也需要批復資金進行配套設施建設。
早在2015年，當地新建長溪水庫的申請就已被通過，貴州省發(fā)改委在批文中稱，黎平縣降水較豐富，但時空分布不均，水利工程較少，現(xiàn)有水利工程普遍存在工程總量不足，規(guī)模偏小，建設標準低，灌溉保障低，不能有效地解除旱澇災害特別是旱災的威脅。公開資料顯示，長溪水庫于2020年5月21日動工，工程建設工期31個月。
深一度了解到，被寄予厚望的長溪水庫目前已完成主體建設，正在清理河道，需要較長時間蓄水才能投入使用。黎平縣計劃將城北水廠連接長溪水庫，籌備建設城北水廠二期工程，徹底解決縣城供水保障問題。
五里江水庫已經見底
干旱預判、水庫管理或存問題
黎平縣水務局一位工作人員告訴深一度，此次旱情百年一遇，此前，當地年降雨量達1300毫米，都能滿足飲用水供應，近兩年每年降雨量下降到七八百毫米。居民持續(xù)用水，補充水源較少，水位一直下降。附近縣城也像黎平一樣存在缺水問題，有的水庫也已見底，“但他們那有大河流經，可以緊急抽取河水供應縣城。”
2023年10月中旬，黎平縣長赴貴州省水利投資（集團）會商水網建設后，黎平縣官網發(fā)文稱，自2022年旱情發(fā)生以來，黎平縣工程性缺水問題凸顯。
干旱之外，一些居民認為，縣城飲用水源沒能跟上人口增長速度。黎平縣是貴州省黔東南州人口第二多的縣，2022年縣城人口達18.76萬（含常住流動人口）。
對于黎平遭遇的干旱和缺水問題，貴州一位研究干旱和水資源管理的專家告訴深一度，全球變暖背景下，降水減少，貴州每年冬季都會出現(xiàn)干旱。與過去相比，干旱出現(xiàn)的越來越快，頻率越來越高。
專家同時表示，近年城市發(fā)展較快，大量農村人口遷入城鎮(zhèn)，也增加了用水需求。而貴州省以往城市規(guī)劃中，注重城鎮(zhèn)發(fā)展，但對水資源的管理重視不夠，對水資源的可利用率估算不足，對水利工程的應急方案考慮不周全。
“如果沒有大江大河，水利工程的防洪抗旱標準通常會更高?！彼J為，當地對于干旱問題的預判和水庫管理可能存在問題，如果預判到干旱發(fā)生，可以通過預案加強水庫管理，按照城市每日耗水量，測算保證飲用的出水量，提前停止灌溉等其他用途。
12月中旬，深一度去楓樹屯水庫走訪時，那里正在加裝水泵水管，增加抽水量。現(xiàn)場工作人員坦言，如今，楓樹屯水庫每天蓄水只有一兩千方，水位下降了一米多，黎平縣城開始節(jié)約用水、分段供水，“我們要將（楓樹屯水庫的）水保供到春節(jié)”。
12月10日，黎平縣水務局和文明辦發(fā)布倡議書，號召縣城居民節(jié)約用水。
從2023年12月15日到2024年1月6日，黎平縣水務公司每天發(fā)布縣城供水通告。在1月6日的通告中，縣城至少有33處點位或區(qū)域采取分時段供水措施，涉及多個商貿城、居民區(qū)、學校和辦公樓等，其中22處1月7日供水3到6小時，次日暫停供水或水壓受到影響。
因為擔心持續(xù)缺水，一些縣城居民和在外的親人商量，“這個春節(jié)一起回老家村里過”。1月7日這天，當地久違的降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水，除去個別地勢較高的片區(qū)，大部分城區(qū)供水趨于正常，那條穿城而過的“母親河”終于又重新流淌起來。
（應受訪者要求，文中王麗為化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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